作者:中格源地
中国1980年以前出生的人,对于格鲁吉亚应该不会陌生,因为他们早在中学时就已经熟读那篇《第比利斯的地下印刷厂》。而第比利斯正是格鲁吉亚的首都,同时也是格最大的城市,而我的外高加索之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。
库拉河自东向西穿过整个城市。在这里,有东正教的教堂、名人公墓、剧院和穆斯林的清真寺、土耳其浴室,还有宏伟的斯大林式建筑,以及近年来兴建的光怪陆离的后现代建筑。第比利斯正企图以国际大都市的姿态展现它光鲜亮丽的一面,免费无线网络就是最好的证明,名为“Tbilisi loves u”的wifi,不仅时断时续还会直接把手机弄死,和这里的人们一样“疯狂而又不靠谱”。
谢尔盖就是“这里的人们”之一,他是我在第比利斯的沙发主人,今年24岁,是一名IT工程师,每天过着朝九晚五上下班生活的同时,和其他格鲁吉亚年轻人的爱好也高度一致:喜欢喝两口。 我周六下午在火车站见到了他,刚寒暄没两句,他就已经自作主张的安排好了晚上的节目:去本地酒吧喝一杯。而我知道,这里的“一杯”肯定是虚指。
在去酒吧的路上,谢尔盖给我讲起格鲁吉亚悠久的酿酒历史:格鲁吉亚的葡萄酒酿造业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,世界上5000多种葡萄品种中,仅在格鲁吉亚就有500余种,而且还有许多独一无二的葡萄品种。
关于格鲁吉亚与葡萄酒的渊源还有一个传说:相传当年上帝在给人类分配土地时,挑选了一块位置优越、土地肥美的地方作为自己的后花园。分配当天,格鲁吉亚人因为宿醉而姗姗来迟,上帝已经把土地都分配完了。没办法,只好把自己留下的那块最好的土地给了好饮的格鲁吉亚人。从此,格鲁吉亚人便拥有了“上帝的后花园”——这里有着清新的空气、丰富洁净的水源和良好的气候环境,且十分适合农作物和水果生长,天时地利人和,能酿造出著名的格鲁吉亚葡萄酒,也就在情理之中了。
谢尔盖的这番话勾起了我喝酒的欲望。
到达谢尔盖常去的酒吧,酒单上密密麻麻的名称看的我一头雾水,谢尔盖给我推荐了叫做“Saperavi”的红酒,他告诉我,这款酒在格鲁吉亚最为著名,酒的价格根据年份不同也不同,一般20个月左右的价格在18美元左右,口感极好,决不逊色于法国、意大利的上等红酒,该酒分干红和半干两种,因为色泽偏黑红,所以这里的人们又把它戏称为“黑葡萄酒”。 酒保很快就拿上来一瓶,熟练的打开,先在我的杯子里倒上一点,示意品酒。虽然对于博大精深的酒文化我还是菜鸟,但好在旅行多年,对过程也略知一二:先用手托住杯柱,观察该酒的酒体清澈透明;随后摇杯,让酒和空气最大程度的进行接触;再放在鼻下轻闻,感受葡萄的香气和浓郁;最后就是品酒,抿一小口,但不马上咽下,待酒香和葡萄的香气散发到整个口腔后才完美;喝下之后,回味余韵,那宜人的香气还在唇齿间萦绕。
我和谢尔盖一杯杯喝的正酣,恰逢遇到邻桌一群年轻人在举办生日聚会。他们一行大概有十多个人,除了三个金发姑娘外,剩下的都是豪爽又开朗的小伙子。他们自然不会像我们如此“优雅”的点瓶红酒慢慢品,根据格鲁吉亚的国民性格,我想当晚的“任务”应该是不醉不归,事实上他们也正是这么做的——高分贝的嬉笑打闹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了。
酒吧老板热情的拿来两大瓶酒,酒体和水一样透明,据我的经验来看,它一定是由高浓度酒精组成。果不其然,谢尔盖告诉我,这些年轻人点的就是格鲁吉亚的国酒——恰恰。在格鲁吉亚语中,恰恰既指葡萄酒发酵后剩余的葡萄皮和梗的残酒渣,也指用其为原料生产的蒸馏酒。其实早在17世纪,格鲁吉亚人的祖先就已经将酿造葡萄酒的残渣保留下来,制造蒸馏酒了。
从那时起,一些人开始将该酒作为保健品和药用酒来饮用。这个传统至今还保留着:很多老人习惯喝上一小杯烈酒再吃早饭。 而用古法酿造恰恰在格鲁吉亚仍随处可见:首先把提前摘下的葡萄残渣、梗和叶子放在陶罐中陈酿过冬;等到开春的时候转移到室外的大铜锅中;随后接上冷凝器,再将铜锅下面的木柴点燃,开始进行蒸馏,最后便得到高浓度的恰恰酒。 下午在前往谢尔盖家的路上,我就已经看到有一些老人在路边,用1.5升的可乐瓶子在贩卖这种叫做“恰恰”的酒了。它的酒精度在40-52%之间,口感干爽清冽,又柔软中透着感性狂野。年轻人们喜欢从口袋里挤出1、2里拉,在大街上直接来一shot,迎着冷风仰脖一口干掉后,搓搓手,随后以胜利者的姿态消失在人群中。
酒和酒杯准备妥当后,大家安静了下来,只见一个人站起来开始说话。谢尔盖告诉我,站起来的这个人就是“酒司令”,格鲁吉亚语称为“Tamada”,一般由年长或职位高或能喝酒的男人担当。在生日、婚礼等庆祝活动上,喝酒之前都必须要“酒司令”主持祝酒词才行。祝酒的内容也五花八门,可以是友谊、健康、祖国、先辈、事业、女人等。由“酒司令”确定好需要讲的主题后,从他的左手边开始依次传递,每个人都必须以这个主题为中心,讲出自己的一番感受。一圈进行完毕后,酒司令再重新定题,大家再继续发表感受,期间不能有人插嘴,否则酒司令有权罚酒。由于每个人都需要发言,因此这种聚会往往需要持续个四五个小时,甚至通宵达旦都有可能。 好在这些年轻人规矩不多,每个人说完一圈之后,大家就又随意打闹起来。酒司令看到我这个外国面孔后,便热情的邀请我加入他们的庆祝行列。
就在我刚落座的瞬间,豪放的格鲁吉亚人民就自作主张的给我来了一个“恰恰”套餐,它们由四杯Shot组成,而就在刚被端上来的瞬间,酒吧里先前哀伤忧愁的爵士乐突然被老板换成了欢快的民族歌曲,我在谢尔盖、酒吧服务员和这群年轻人的怂恿下,带着赴死的决心,把四杯Shot全干了,随后从喉咙一直到胃都是火辣辣的感觉。 没过多久,胃里就如翻江倒海一般,我赶紧一路小跑去了厕所,把刚才的优质红酒和晚饭全吐了出来。边吐边想:自诩身经百战又海量的我,仍旧不是战斗民族的对手啊。
转自网络,中格源地–专注格鲁吉亚红酒文化,整理发布